或许是因为长得不太符合人类的审美吧,蝙蝠在古代虽然有成精的故事, 却从没有去魅惑人的记录,都是很粗暴地通过伤害人的方式来增加自己的修 为。六朝时有一种传说:蝙蝠可以通过截取人发髻的方式来逬行修炼,只要 攒够了足够数量的发髻,蝙蝠就可以成仙了——这种说法带有浓重的巫术色 彩,也算得上是那个时代的特色了。

除去截人发髻,蝙蝠想要修炼,就只能吸取人的精气,但这种方法的危 险性很大。据一本古书记载,蝙蝠只有活过了一百岁以后才可以通过吸人精 气的方式继续修炼,直到三百岁时才能变成人。而在这二百年间,蝙蝠实际 上根本不是人的对手,只能像小偷一样等到人入睡后才能趁机凑到人嘴边窃 取人的精气。一旦运气差点儿就会被人发现,轻则受伤,重则丧命。蝙蝠妖 怪数量少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。

故事:

唐代《博舁志》中记载,一个叫木师古的旅入,一天黄昏时投宿在一座 寺庙里。僧人将其带到了一间简陋的房里让他住下,而原本用来待客的房子 却始终封闭着。木师古不免有些生气,问僧人是不是太小气了些。僧人无奈 地回答说并非是因为吝惜房间,实在是因为凡是住进那里的客人,经过 一夜之后没有不大病一场的。老僧来到寺里已经三十余年,亲眼所见三十人 因为住在那间房子里而生病。如今那间房巳经封闭了一年多,再不敢让人住在里面了。”

僧人越是解释,木师古就越是不信,言辞中更是充满了怀疑和责备。僧人 不得已,只好打幵了那间房子,命人打扫干净,让师古住了逬去。师古趁机到 那房间里看了看,发现这里确实是很久没人住过的样子,灰尘积了厚厚一层, 蛛网虫迹密布,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霉味,心里也渐渐相信了僧人所说的话,但 为了不丟面子,表面却仍是装作还在生气的模样:

打扫结朿后师古便住了逬去。晚上入睡时,师古有些害怕,为了保险起见, 便将自己箱子里带着的短刀拿出来塞到床头的席子底下,来给自己壮胆。半 夜,半睡半醒中的师古忽然感到身上一阵发冷,一下子清醒过来,发觉有股 冷风一阵一阵地吹向自己,就像有人在对着自己扇扇子一样。冷风时有时无, 师古于是悄悄将席下的短刀油出,冲着床外一通乱砍——似乎是砍中了什么, 随即就听到有东西倒在床下的声音——之后就再也没动静了。

师古以为没事了,便将短刀放回原处,接着睡觉。等到了四更时分,那 阵风居然又来了。师古故技重施,抽出短刀向着床外乱挥,很快,就听到扑 通一声,像是有东西倒在了地上。这下师古不敢再掉以轻心,握着刀全神贯 注地等着怪风再来,结果什么事都没再发生。

窗外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,寺中僧人赶来敲门,准备送这客人去看大夫, 没想到屋里的师古中气十足地问道:“是谁在敲门? ”僧人们惊喜不已,忙 推门而入,问师古夜间情况如何。师古一面将夜里的事对他们讲了,一面徐 徐穿衣起床。

在床的右侧,众人发现了两只大蝙蝠,身上满是刀伤,巳经死掉了。每 只蝙蝠仅一边翅膀就有一尺八寸多长,一对银色的大眼睛像珍珠一样圆,有 甜瓜那么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