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于夜叉,最为人所知的应该还有《聊斋》中所描绘的夜叉国。

徐姓商人坐船出海时被大风把船吹到了一座夜叉岛,却不仅没被夜叉们 当了干粮,反而还娶了夜叉姑娘为妻,后来更和妻子生下好几个孩子。这些 孩子孔武有力,精明强干。后来在商人的努力下,一家人回到了中国,再后来, 夜叉妻子还和孩子一起上阵杀敌,可谓百战百胜。据说,只要敌人一见到夜 叉夫人来了,就吓得抱头鼠窜。后来皇帝还专门下令封她做男爵,她儿子向 皇帝说明那是自己母亲之后,才被改封为“夫人”。

而这故事有意思的地方,在于蒲松龄老先生最后的评语:“夜叉夫人,亦 所罕闻,然细思之而不罕也:家家床头有个夜叉在! ”想来蒲老先生在家中 恐怕是没少受自己夫人的压迫,以至于得出如此精辟的论断。不过据说在唐 代,海外还真有一个地方叫“夜叉国”,只是因为离大唐太远,所以关于这 个国家的记载很少。

《聊斋》故事中这个全国都是妖怪的创意并非蒲老先生首创,在六朝时就 有传说:有一个国家与罗刹国(罗刹是类似于夜叉的一种鬼怪)毗邻,罗刹 鬼时不时便会侵入其国境抓人吃,后来多亏佛祖帮忙才将其制服。

既然罗刹能成群结队地入侵,那夜叉聚群而居,自成一国,也就不足为 奇了。夜叉和人结为配偶的故事流传已久,只不过在那些故事中都是雄性夜 叉强取人类女子为妻,而不见有反过来娶夜叉的。如《酉阳杂俎》中就记载 着这样的一个故事:某户人家的女儿忽然失踪了,过了几年,竟又忽然回到 了家里。据女孩自己说,当初她是被一个妖怪在梦中突然拽走的,倏忽之间 便到了一处地方,但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,等到天亮了才发现自己是被带 到了一座古塔里。

塔中有一个英俊的男子,他对女孩说我乃天神,命中注定当娶你为妻, 不过这有时间限制,到了时候自然会送你回去,还希望你不要疑虑和恐惧。” 并且告诫她不许向外面偷看。每天,年轻人都会两次到塔下去取食物,有时 候取来的饭菜居然是热的。

一年以后,女孩趁年轻人离幵后朝塔外窥视,吃惊地发现那年轻人居然 在腾空飞行,身体靛蓝,赤发如火,两只长耳朵像驴一样,等落到地面上后 才重新变为人形。目睹了这一幕的女孩吓得直冒冷汗。

等年轻人回来后,一看见女孩的神色便觉出了异常,于是向她坦白:“你 什么都看到了吧?我确实是夜叉,但和你有缘分,所以别担心,我不会伤害 你的。”女孩也很机敏,立即回答道我都已经成了你的妻子,又怎会嫌弃你。 只是郎君既然有神力,为什么不和人们住在一起呢?这样也可以让我时常回 家见见父母呀。”年轻人抱歉地回答:“我如果和人住得太近,就将引发瘟疫。 现在既然身份已经暴露,那以后就让你随便看吧,反正过不了太久你就该回 去了。”

后来又过了一年,夜叉忽然哭泣着对女孩说,“我们的缘分巳经到头了, 现在只等风雨来时我就送你回家去。”说完送给女孩一块鸡蛋大小的青色石 头,嘱咐她回家以后将其磨碎后服用,以去除这几年因为和他待在一起而积 累的毒气。

这一天,外面风雨大作,夜叉将女孩抱在怀里对她说:“可以回家了。” 说完,仿佛只是伸展一下手臂的工夫,女孩就已经回到了家,站在自家的院 子中了